【黃笠】在那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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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時間點為海常在IH被桐皇打敗後
1. 時間點為海常在IH被桐皇打敗後
在河堤旁走著的那群人抬起頭昂然走著,但背影卻在橘黃色的夕陽斜射下顯得淒涼和哀傷,就有如古時候戰敗返國的將士們一般。
他們是海常高校的籃球隊,在Interhigh對桐皇學園的比賽中忍痛吃下了敗仗,而無緣晉級最後的總決賽。
於戰敗的歸途中,沒有人像平常一樣閒聊著各種話題。詭譎的沉默氣氛壟罩在他們上頭,但這絕非是因為為方才比賽的表現而自責所造成的。
『別垂頭喪氣的,全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我們可是全國前八強,給我抬頭挺胸!』還記得比賽結束哨聲響起那刻,笠松對著眼神充斥著絕望的隊員們這麼吶喊著。
沒錯。他們是全國前八強了,就算輸了這場比賽,這個事實也不會有所改變,照理說,他們可以驕傲向他人炫耀自己的成績才是,更何況他們的隊長都這麼說了,明明他才是最想贏得比賽、贏得冠軍的人,現在竟然反過來激勵他們,這時候還繼續士氣低迷下去怎麼行?而且再怎麼去想這已經無法改變的既定事實也於事無補,倒不如想著為之後的WinterCup做下一次的準備還要來的有意義多了。
他們輸得心服口服,沒有任何一絲不甘心和後悔的成分,畢竟他們這邊可是用盡了全力,而且就連他們的王牌──黃瀨涼太都筋疲力盡,甚至還臨危創造出「完美無缺的模仿」這項特技來應戰,雖然都已經這麼努力了,卻仍然敵不過桐皇那頭名為「青峰大輝」的怪物,但是據說他還沒真正發揮全力就擊敗了他們。
真的是一場苦戰。
不過卻是精彩、刺激且漂亮的一場苦戰。
在眾人的意料之內,才走出體育館沒多久,首先打破這一路上的沉默的是走在最後頭的黃瀨。
「吶,笠松學長呢?果然還是回去看一下比較好吧?」,他終於忍不住這麼問著,不用別人說,他自己也可以很清楚感覺得到他語氣中所夾帶的焦躁。
「不用了,就這樣讓他一個人吧。」就連一向衝動的早川都這麼勸似乎一個不注意隨時都會跑回去的黃瀨。
「如果你真的想去的話就去吧。」最初要黃瀨別去找笠松的森山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和幾分鐘前完全相反的話。
聽到他這麼說,黃瀨當然是連想都沒想就轉頭往反方向跑去。
「喂,森山學長,這樣好嗎?」
「沒關係啦。反正你也知道他們的關係吧?或許讓黃瀨過去陪他會是比較好的選擇。」
早川先是一愣,發出「啊」的一個單音節後,才終於會意過來對方所謂的「關係」究竟是什麼。
也就是那世俗間所謂「戀人」的關係。
*
原本寫著海常高校休息室的牌子早已被拿下,門口沒有任何顯著的標誌或任何特徵,黃瀨卻還是可以輕易找出笠松所在的位置,明明才在比賽時跟著其他隊友們來過兩三次而已,理應不記得正確的所在處才是,他卻直覺性認為這就是原先的休息室。
從裡頭斷斷續續傳出的敲打櫃子和些許不甘心的嗚咽聲來判斷,他知道笠松還在裡面為不久前的失敗而痛苦著。就算多想待在笠松身旁成為他的依靠,就算多想陪在他身邊安慰著他,黃瀨並沒有立刻衝進去,因為他知道對方是一個很愛故作堅強的人,他不會願意被任何人看見自己哭泣的軟弱樣子的,更何況自己還是他的後輩,而且就算這個後輩是自己的愛人也不會改變這件事情。
他熟悉對方的一切,所以才會做出最為對方著想的選擇。
這就是黃瀨的溫柔。
過了一小段時間後,休息室內不再傳出任何聲音,只剩下這一片沉靜。
黃瀨知道對方已經差不多平靜了,而現在正是進去的最佳時機,他輕推開門扉,映入眼簾的不意外是背對著門口的笠松,之所以背對大概是為了隨時應付突然闖入的人吧。黃瀨這麼推測著。
「吶、學長,沒事吧?」他開口出聲,好讓對方知道自己是誰。
「黃瀨嗎?怎麼又跑回來啦?是有東西忘了拿嗎?」故作平靜的語調中卻還是可以依稀聽出些哭腔和鼻音,而笠松始終沒有轉過身來。
「是阿,我忘記把我的戀人帶走了。」黃瀨闔上門,緩緩靠近那怎麼也不肯面對自己的背影。
「真是、盡會說些甜言蜜語。我還要收拾一下,你先回去,不用等我了。」
竟然還在逞強,為什麼不肯多依賴我這個戀人呢?望著那裝作要收東西的身影,黃瀨微蹙起眉,感到有些不滿。
縱使清楚對方的個性,可是在這種時刻,依偎在戀人身邊不是比較好嗎?為什麼要獨自承擔這一切?是因為隊長這個身分所附帶的責任感嗎?黃瀨真的不明白。
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轉過頭來,用那清澈的雙眼凝視著我呢?
「吶、學長。」他再度喚著笠松。
「又怎麼了?」
黃瀨突然一把從後輕輕抱住笠松,唐突到讓人無法立刻做出反應。
不大不小的力氣讓人感到安心之外,靠在背後那厚實的胸膛,讓笠松清楚感覺得到對方的心跳、體溫以及他帶給自己的安定感。
原本有些緊繃的肌肉因為對方的擁抱,而開始放鬆了起來。
或許在這個人懷裡,可以不用那麼壓抑自己也說不定。笠松甚至這麼想著,但卻還是沒有勇氣卸下自己的防禦,坦然面對環抱著自己的這雙臂膀的主人。
「抱歉。」
沒來由的道歉讓笠松有些錯愕,黃瀨又接下去說:「比賽,輸掉了。」
「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把責任全部往你身上擔。你是王牌,不是要負起全責的那個人。要說抱歉的,應該是我這個隊長才對。」說著說著,笠松不禁微低下頭,似是在為這次的敗仗懺悔而再次陷入低潮般。
見到對方原先平復的心情又再度低落了下來,黃瀨只得想辦法安撫他說:「吶,學長,剛剛我已經徹徹底底地哭過了。你哭過了嗎?哭出來會比較好過些,而且在我面前,學長就不用太勉強自己了。」
「看一個大男人哭有什麼樂趣?」完全沒有意識到最後一句話所代表的含意,笠松仍舊背對著黃瀨,怎麼也不肯轉過身來直視著黃瀨。
黃瀨知道才剛交往沒多久,遲鈍的對方當然尚未有戀人的自覺,他無奈嘆了口氣:「笠松學長真的很愛逞強呢。都說不用勉強自己了。」
見對方仍然無動於衷,甚至連戀人這件事都沒有意識到,他忍不住問對方,盡自己可能給了最大的提示:「對笠松學長而言,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後輩、隊員、王牌,還有……戀人。」笠松停頓了,因為終於發現了這件事,所以在黃瀨懷中的身體顯得有些僵硬了起來。
「所以學長,你就多依靠我一點嘛,在我面前真的可以不用這麼壓抑自己的心情。想哭的時候,就在我懷裡哭吧。沒有人會知道的,所以,一點點也好,依賴我也沒關係的。」
笠松一發不語,依舊沒有回過頭的打算。
「學長,轉過來看我好嗎?比賽完都還沒仔細看過你的臉。」很努力放柔自己的語氣,黃瀨盡量不想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焦躁。
「不要。」相較於方才的一陣沉默,笠松這回倒是很迅速地果斷拒絕。
強硬要對方轉過來絕對不是好辦法,反而可能會令笠松反感,黃瀨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沒有採取任何動作,只有稍稍再拉近和笠松的距離,然後冷不妨低聲呼喚對方的名字。
「幸男。」一字一句的吐息輕拂著笠松的耳邊,雖然黃瀨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誘使自己轉過頭來,他還是覺得那微微拂過風像是在挑逗自己一樣。
果不其然,這個方法果然奏效了,只見笠松掙脫掉黃瀨的束縛,轉過身紅著臉大喊:「知、知道了啦!你太卑鄙了!」
黃瀨仔細瞧終於回過頭的笠松,他的眼框和鼻頭還是有些泛紅,眼角的淚也尚未乾涸,那模樣讓他看了不禁感到揪心。
黃瀨輕輕拭著笠松的眼角,掛上一抹令人安心且溫柔的微笑:「欠的債冬天都要還回去,對吧?」
「那當然。」原先因沮喪而無力的眼神頓時銳利、有神了起來,笠松信誓旦旦地說。
「回去吧。」
黃瀨領著笠松的手,推開休息室的門扉,傾瀉而下的夕陽照得黃瀨是比平時還要閃閃發亮,他回眸一笑,開口說出這句話。
「下次我會為你贏得冠軍的。」
「給我為隊伍贏得冠軍啊你!意圖不軌的傢伙。」
他們是海常高校的籃球隊,在Interhigh對桐皇學園的比賽中忍痛吃下了敗仗,而無緣晉級最後的總決賽。
於戰敗的歸途中,沒有人像平常一樣閒聊著各種話題。詭譎的沉默氣氛壟罩在他們上頭,但這絕非是因為為方才比賽的表現而自責所造成的。
『別垂頭喪氣的,全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我們可是全國前八強,給我抬頭挺胸!』還記得比賽結束哨聲響起那刻,笠松對著眼神充斥著絕望的隊員們這麼吶喊著。
沒錯。他們是全國前八強了,就算輸了這場比賽,這個事實也不會有所改變,照理說,他們可以驕傲向他人炫耀自己的成績才是,更何況他們的隊長都這麼說了,明明他才是最想贏得比賽、贏得冠軍的人,現在竟然反過來激勵他們,這時候還繼續士氣低迷下去怎麼行?而且再怎麼去想這已經無法改變的既定事實也於事無補,倒不如想著為之後的WinterCup做下一次的準備還要來的有意義多了。
他們輸得心服口服,沒有任何一絲不甘心和後悔的成分,畢竟他們這邊可是用盡了全力,而且就連他們的王牌──黃瀨涼太都筋疲力盡,甚至還臨危創造出「完美無缺的模仿」這項特技來應戰,雖然都已經這麼努力了,卻仍然敵不過桐皇那頭名為「青峰大輝」的怪物,但是據說他還沒真正發揮全力就擊敗了他們。
真的是一場苦戰。
不過卻是精彩、刺激且漂亮的一場苦戰。
在眾人的意料之內,才走出體育館沒多久,首先打破這一路上的沉默的是走在最後頭的黃瀨。
「吶,笠松學長呢?果然還是回去看一下比較好吧?」,他終於忍不住這麼問著,不用別人說,他自己也可以很清楚感覺得到他語氣中所夾帶的焦躁。
「不用了,就這樣讓他一個人吧。」就連一向衝動的早川都這麼勸似乎一個不注意隨時都會跑回去的黃瀨。
「如果你真的想去的話就去吧。」最初要黃瀨別去找笠松的森山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和幾分鐘前完全相反的話。
聽到他這麼說,黃瀨當然是連想都沒想就轉頭往反方向跑去。
「喂,森山學長,這樣好嗎?」
「沒關係啦。反正你也知道他們的關係吧?或許讓黃瀨過去陪他會是比較好的選擇。」
早川先是一愣,發出「啊」的一個單音節後,才終於會意過來對方所謂的「關係」究竟是什麼。
也就是那世俗間所謂「戀人」的關係。
*
原本寫著海常高校休息室的牌子早已被拿下,門口沒有任何顯著的標誌或任何特徵,黃瀨卻還是可以輕易找出笠松所在的位置,明明才在比賽時跟著其他隊友們來過兩三次而已,理應不記得正確的所在處才是,他卻直覺性認為這就是原先的休息室。
從裡頭斷斷續續傳出的敲打櫃子和些許不甘心的嗚咽聲來判斷,他知道笠松還在裡面為不久前的失敗而痛苦著。就算多想待在笠松身旁成為他的依靠,就算多想陪在他身邊安慰著他,黃瀨並沒有立刻衝進去,因為他知道對方是一個很愛故作堅強的人,他不會願意被任何人看見自己哭泣的軟弱樣子的,更何況自己還是他的後輩,而且就算這個後輩是自己的愛人也不會改變這件事情。
他熟悉對方的一切,所以才會做出最為對方著想的選擇。
這就是黃瀨的溫柔。
過了一小段時間後,休息室內不再傳出任何聲音,只剩下這一片沉靜。
黃瀨知道對方已經差不多平靜了,而現在正是進去的最佳時機,他輕推開門扉,映入眼簾的不意外是背對著門口的笠松,之所以背對大概是為了隨時應付突然闖入的人吧。黃瀨這麼推測著。
「吶、學長,沒事吧?」他開口出聲,好讓對方知道自己是誰。
「黃瀨嗎?怎麼又跑回來啦?是有東西忘了拿嗎?」故作平靜的語調中卻還是可以依稀聽出些哭腔和鼻音,而笠松始終沒有轉過身來。
「是阿,我忘記把我的戀人帶走了。」黃瀨闔上門,緩緩靠近那怎麼也不肯面對自己的背影。
「真是、盡會說些甜言蜜語。我還要收拾一下,你先回去,不用等我了。」
竟然還在逞強,為什麼不肯多依賴我這個戀人呢?望著那裝作要收東西的身影,黃瀨微蹙起眉,感到有些不滿。
縱使清楚對方的個性,可是在這種時刻,依偎在戀人身邊不是比較好嗎?為什麼要獨自承擔這一切?是因為隊長這個身分所附帶的責任感嗎?黃瀨真的不明白。
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轉過頭來,用那清澈的雙眼凝視著我呢?
「吶、學長。」他再度喚著笠松。
「又怎麼了?」
黃瀨突然一把從後輕輕抱住笠松,唐突到讓人無法立刻做出反應。
不大不小的力氣讓人感到安心之外,靠在背後那厚實的胸膛,讓笠松清楚感覺得到對方的心跳、體溫以及他帶給自己的安定感。
原本有些緊繃的肌肉因為對方的擁抱,而開始放鬆了起來。
或許在這個人懷裡,可以不用那麼壓抑自己也說不定。笠松甚至這麼想著,但卻還是沒有勇氣卸下自己的防禦,坦然面對環抱著自己的這雙臂膀的主人。
「抱歉。」
沒來由的道歉讓笠松有些錯愕,黃瀨又接下去說:「比賽,輸掉了。」
「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把責任全部往你身上擔。你是王牌,不是要負起全責的那個人。要說抱歉的,應該是我這個隊長才對。」說著說著,笠松不禁微低下頭,似是在為這次的敗仗懺悔而再次陷入低潮般。
見到對方原先平復的心情又再度低落了下來,黃瀨只得想辦法安撫他說:「吶,學長,剛剛我已經徹徹底底地哭過了。你哭過了嗎?哭出來會比較好過些,而且在我面前,學長就不用太勉強自己了。」
「看一個大男人哭有什麼樂趣?」完全沒有意識到最後一句話所代表的含意,笠松仍舊背對著黃瀨,怎麼也不肯轉過身來直視著黃瀨。
黃瀨知道才剛交往沒多久,遲鈍的對方當然尚未有戀人的自覺,他無奈嘆了口氣:「笠松學長真的很愛逞強呢。都說不用勉強自己了。」
見對方仍然無動於衷,甚至連戀人這件事都沒有意識到,他忍不住問對方,盡自己可能給了最大的提示:「對笠松學長而言,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後輩、隊員、王牌,還有……戀人。」笠松停頓了,因為終於發現了這件事,所以在黃瀨懷中的身體顯得有些僵硬了起來。
「所以學長,你就多依靠我一點嘛,在我面前真的可以不用這麼壓抑自己的心情。想哭的時候,就在我懷裡哭吧。沒有人會知道的,所以,一點點也好,依賴我也沒關係的。」
笠松一發不語,依舊沒有回過頭的打算。
「學長,轉過來看我好嗎?比賽完都還沒仔細看過你的臉。」很努力放柔自己的語氣,黃瀨盡量不想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焦躁。
「不要。」相較於方才的一陣沉默,笠松這回倒是很迅速地果斷拒絕。
強硬要對方轉過來絕對不是好辦法,反而可能會令笠松反感,黃瀨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沒有採取任何動作,只有稍稍再拉近和笠松的距離,然後冷不妨低聲呼喚對方的名字。
「幸男。」一字一句的吐息輕拂著笠松的耳邊,雖然黃瀨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誘使自己轉過頭來,他還是覺得那微微拂過風像是在挑逗自己一樣。
果不其然,這個方法果然奏效了,只見笠松掙脫掉黃瀨的束縛,轉過身紅著臉大喊:「知、知道了啦!你太卑鄙了!」
黃瀨仔細瞧終於回過頭的笠松,他的眼框和鼻頭還是有些泛紅,眼角的淚也尚未乾涸,那模樣讓他看了不禁感到揪心。
黃瀨輕輕拭著笠松的眼角,掛上一抹令人安心且溫柔的微笑:「欠的債冬天都要還回去,對吧?」
「那當然。」原先因沮喪而無力的眼神頓時銳利、有神了起來,笠松信誓旦旦地說。
「回去吧。」
黃瀨領著笠松的手,推開休息室的門扉,傾瀉而下的夕陽照得黃瀨是比平時還要閃閃發亮,他回眸一笑,開口說出這句話。
「下次我會為你贏得冠軍的。」
「給我為隊伍贏得冠軍啊你!意圖不軌的傢伙。」